“你得赔我五万块！这是奔驰的原装玻璃！”陈俊峰指着破碎的车窗，声音在39度的高温下显得格外刺耳。
“先生，孩子差点没命了...”李建军擦了擦手上的玻璃碎片，看着怀中还在啜泣的三岁男童。
“那也不能随便砸我的车！这是公司配车，我怎么向上面交代？”
围观的人群开始议论纷纷：“人家救了你儿子，你还要人赔钱？”
“救人是应该的，但砸坏车总得负责吧？”陈俊峰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就在这时，孩子的母亲刘小丽匆匆赶来，看到现场情况后，她说出的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：“你...你是不是早就在观察我们？为什么这么积极救我儿子？”
空气瞬间凝固，没人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...
01
李建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，工地上的午休时间刚刚开始。
他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下，从保温盒里拿出张秀兰昨晚准备的饭菜。白米饭配咸菜，还有两块卤豆腐。不算丰盛，但足够填饱肚子。
工友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聊天，话题无非是工资、加班费，还有家里的琐事。李建军向来话少，更愿意一个人安静地吃饭。
吃到一半，他听见了哭声。
起初以为是哪家的孩子在闹，但这哭声越来越急促，还带着明显的恐惧。李建军放下筷子，循着声音望去。
工地外的马路边，一辆黑色奔驰轿车静静停着。哭声就是从车里传出来的。
李建军走近一看，心头一紧。车窗紧闭，一个三岁左右的男童被安全带固定在后座上，小脸通红，眼泪鼻涕一把流。孩子用力拍打着车窗，嘴里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。
“妈妈！妈妈！”
车内的温度可想而知。这种天气，密闭的车厢简直就是一个烤箱。
李建军试着拉了拉车门，锁死了。他绕着车子转了一圈，所有的门窗都紧锁着。车内的孩子哭声渐弱，明显体力不支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
工友王大壮走了过来，看到车内的情况也愣住了。
“孩子被锁车里了。”李建军说着，已经在四处寻找可能的解决办法。
“那报警啊，打119。”王大壮掏出手机。
“来不及了。”李建军看着孩子越来越虚弱的样子，“你看他都快不行了。”
这时候，陆续有人围了过来。有路过的行人，有附近商铺的老板，还有几个工友。大家七嘴八舌地出主意。
“找个开锁师傅吧。”
“等等看车主会不会回来。”
“先报警，让交警来处理。”
李建军蹲在车窗前，看着里面的孩子。小家伙的脸已经红得发紫，哭声越来越微弱。汗水湿透了他的小衣服，整个人显得萎靡不振。
时间就是生命。李建军很清楚这个道理。
他站起身，在地上捡了一块砖头。
“你要干什么？”王大壮吓了一跳。
“救人。”李建军的声音很平静。
“可是这车...”有人想阻止。
“人命关天。”李建军举起砖头，“车坏了可以修，人没了就什么都没了。”
砰！
第一下砸在了车窗上，钢化玻璃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纹。
砰！
第二下，玻璃碎裂，但没有完全破开。
砰！
第三下，车窗终于被砸开一个足够大的洞。热浪瞬间从车内涌出，带着令人窒息的闷热。
李建军小心地清理掉玻璃碎片，伸手进去打开了车门。他轻轻抱起孩子，小家伙已经快昏迷了，身体烫得像个小火炉。
“快，给孩子降温！”
有人拿来了矿泉水，李建军小心地给孩子喂了一点，又用湿毛巾给他擦拭。在大家的救护下，孩子逐渐恢复了一些意识，虽然还在啜泣，但明显好了很多。
围观的人越来越多，有人拍照，有人录像，还有人在打电话联系相关部门。
“这位师傅做得对！”
“救人要紧，车算什么。”
“就是，孩子要是出了事，那可怎么办。”
赵阿姨是附近小区的保洁员，她从人群中挤了进来。看到孩子安全了，她长舒了一口气。
“这得多粗心的家长啊，把孩子丢车里。”她一边说着，一边帮忙照顾孩子。
就在这时，人群中传来一阵骚动。
“车主来了！车主来了！”
一个穿着白色衬衫、黑色西裤的男人快步走来，手里还拿着一个公文包。看到车窗被砸，他的脸色瞬间变了。
“我的车！”陈俊峰冲到车前，看着破碎的车窗，整个人都傻了。
这是公司配给他的车，虽然不是最新款，但价值也不少。现在车窗被砸成这样，修理费肯定不便宜。
“先生，您的孩子刚才被困在车里，差点出危险。”李建军抱着孩子走向陈俊峰。
陈俊峰这才注意到自己的孩子。他接过孩子，看到儿子红肿的眼睛和湿透的衣服，心里也是一阵后怕。
“豆豆，你没事吧？”他抱紧了孩子。
小男孩看到爸爸，哭得更厉害了。“爸爸，我好热，我要妈妈。”
“没事了，没事了。”陈俊峰安慰着孩子，但目光很快又转向了破损的车窗。
围观的人们等着看他的反应。按理说，救了孩子，车主应该感谢才对。
但陈俊峰的表情很复杂。
他当然感激有人救了儿子，但这辆车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。作为房地产销售，这辆车就是他的门面。客户看到他开奔驰，才会相信他的专业能力，才愿意把几百万的房子交给他来卖。
现在车窗被砸成这样，明天他怎么去见客户？
“谢谢你救了我儿子。”陈俊峰的声音有些僵硬，“但是这个车窗...”
李建军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对劲。“孩子没事就好。车窗的事情，咱们商量着办。”
“商量着办？”陈俊峰的声音提高了，“这是奔驰的原装玻璃，换一块至少要五万块！”
周围的人群安静下来。空气中的温度依然很高，但气氛明显变了。
02
五万块。
这个数字在李建军心里重重一击。
他一个月在工地上拼死拼活，也就挣四千多块钱。五万块，相当于他一年的工资。
“先生，我理解您的难处。”李建军的声音很平静，“但当时情况紧急，您儿子快不行了。”
“我知道你是好心。”陈俊峰抱着孩子，语气有些缓和，“但好心不能代替损失。这车不是我的，是公司的。我得向公司交代。”
围观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。
“这车主怎么这样啊？”
“人家救了他儿子，还要人赔钱？”
“五万块确实不少，但总比孩子出事强啊。”
赵阿姨看不下去了，挤到前面说：“这位先生，要不是这位师傅，你儿子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样呢。这种天气，车里得有多热啊。”
“我当然知道他救了我儿子。”陈俊峰的声音有些急躁，“但车窗总得有人负责吧？”
李建军深吸了一口气。他理解陈俊峰的立场，但五万块对他来说确实是个天文数字。
“这样吧，我分期给您。”李建军说，“一个月给您一万，五个月给清。”
“一万？”陈俊峰摇摇头，“师傅，不是我不通情达理。您知道这车一天不修，我就一天不能正常工作。我是做销售的，客户看到我开着破车，还怎么信任我？”
这话说得有道理，但听在围观群众耳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“什么意思？救人还有错了？”
“这车主太不像话了。”
“人家农民工一个月才挣多少钱啊。”
陈俊峰感受到了周围人的敌意，心里也很委屈。他不想为难李建军，但这辆车确实关系到他的工作。
就在这时，一个年轻女人匆匆赶来。
“豆豆！豆豆！”刘小丽看到孩子在陈俊峰怀里，眼泪瞬间涌了出来。
“妈妈！”小男孩看到妈妈，挣扎着要过去。
刘小丽接过孩子，上上下下检查了一遍，确认没有大碍才松了一口气。
“到底怎么回事？”她问陈俊峰。
“你把孩子锁车里了。”陈俊峰的语气带着责备，“要不是这位师傅砸窗救人，后果不堪设想。”
刘小丽的脸瞬间变得苍白。她是超市的收银员，今天临时被叫去送货。本来想带着孩子一起去，但豆豆睡着了，她舍不得叫醒，就想着很快就回来。
没想到路上遇到堵车，一来一回用了两个小时。
“对不起，对不起。”刘小丽一边道歉，一边紧紧抱着孩子，“都是我的错。”
她看向李建军，眼中满是感激。“师傅，谢谢您救了我儿子。您的恩情我永远不会忘记。”
李建军摆摆手。“应该的。孩子没事就好。”
但陈俊峰不干了。“小丽，车窗被砸了，修理费五万块。这个钱谁出？”
刘小丽愣住了。五万块？她一个月的工资才三千多，这五万块从哪里来？
“陈俊峰，你什么意思？”她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我这也是为了你的工作。”
“那你的意思是让我承担损失？”陈俊峰也有些急了，“这车是公司的，我得向上面交代。”
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，有人开始拍视频上传网络。
“车主要求救人的农民工赔偿五万块车窗费。”
“39度高温救孩子，反被要求赔钱。”
“这就是现在的社会，好人没好报。”
李建军感受到了周围人的同情，但他更多的是无奈。
“先生，您看这样行不行。”他对陈俊峰说，“我先给您写个欠条，慢慢还。”
“师傅，您这是何苦呢？”赵阿姨看不下去了，“救人还要倒贴钱，这世道还有天理吗？”
“就是啊，这车主太过分了。”
“人家农民工容易吗？一个月才挣几个钱。”
面对众人的指责，陈俊峰心里也很难受。但他真的没办法。这辆车对他来说太重要了，而且公司那边也不好交代。
“我理解大家的想法。”他努力保持冷静，“但事实就是事实。车窗确实被砸了，总得有人负责。”
就在双方僵持不下的时候，有人喊道：“警察来了！”
一辆警车停在路边，两名警察走了过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年轻的民警刘勇问。
周围的人七嘴八舌地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。刘勇听完，基本了解了情况。
“从法律角度讲。”刘勇说，“这位师傅砸车救人，属于紧急避险，是正当行为。但造成的财产损失，确实需要协商解决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李建军问。
“建议你们先协商。”刘勇说，“如果协商不成，可以通过法律途径解决。”
法律途径？李建军苦笑。他哪有钱打官司？而且就算打赢了，该赔的钱还是得赔。
陈俊峰也知道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对谁都不好。他需要的是尽快修好车子，恢复正常工作。
“这样吧。”陈俊峰想了想，“师傅，您先给我写个欠条。钱的事情，咱们慢慢商量。”
李建军点点头。除了这个办法，他也想不出更好的解决方案。
就在他准备写欠条的时候，刘小丽突然开口了。
“等等。”她的声音有些奇怪，“这位师傅，您...您是不是有什么企图？”
03
刘小丽的话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。
所有人都看着她，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。
“小丽，你在说什么？”陈俊峰皱着眉头。
“我是说...”刘小丽抱紧了孩子，声音有些发抖，“这位师傅为什么这么积极地救豆豆？他是不是早就在观察我们？”
这话一出，围观的人群哗然。
“你这话什么意思？”赵阿姨第一个不干了，“人家好心救你儿子，你还怀疑人家有坏心？”
“就是啊，这么热的天，孩子都快不行了，还不让人救？”
“现在的人心真是坏了，好人做不得。”
李建军也愣住了。他没想到会被这样质疑。
“这位女士，您误会了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，“我只是路过，看到孩子有危险，就出手帮了一把。”
“可是您为什么不等我们回来？为什么要砸车？”刘小丽的声音越来越高，“您知道砸车是违法的吗？”
陈俊峰听出了不对劲。刘小丽这么说，明显是想把责任推给李建军。
“小丽，你冷静点。”他说，“是你把孩子锁在车里，人家是救人。”
“我知道我有错。”刘小丽说，“但他为什么要砸车？他完全可以等我们回来，或者报警啊。”
“等您回来？报警？”李建军的声音有些激动，“您儿子当时都快昏迷了，还等什么？”
“那也不能随便砸车啊。”刘小丽说，“万一您不是真心救人呢？万一您是故意的呢？”
这话说得太过分了。围观的群众都看不下去了。
“这女人真是不知好歹。”
“人家救了你儿子，你还这么说话？”
“良心被狗吃了吧。”
但刘小丽不管别人怎么说，她现在只想摆脱责任。如果把李建军说成是别有用心，那么车窗的损失就该他一个人承担。
“我觉得这事有问题。”她继续说，“正常人谁会随身带着砖头？他肯定是早有预谋。”
李建军气得说不出话来。砖头是他在地上捡的，怎么就成了随身携带？
“你够了！”赵阿姨实在听不下去了，“人家在工地上班，身边有砖头很奇怪吗？”
“就是啊，您这话太过分了。”有人附和。
但刘小丽已经豁出去了。“我要报警，我要让警察查清楚这个人到底是什么目的。”
民警刘勇一直在旁边听着，现在觉得有必要说话了。
“这位女士，请您冷静。”他说，“现场这么多人都看到了，这位师傅确实是救人。您这样诬陷别人，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。”
“我没有诬陷。”刘小丽说，“我只是觉得事情有蹊跷。”
“有什么蹊跷？”刘勇问，“您儿子被困车内，这位师傅砸窗救人，这有什么问题？”
“问题就在于他为什么这么积极。”刘小丽说，“现在的社会，有几个人愿意管闲事？他肯定有什么目的。”
这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愤怒。
“按你这么说，以后谁还敢做好事？”
“这种人真是太可恶了。”
“救了你儿子还被怀疑，世上哪有这种道理？”
李建军深深吸了一口气。他没想到救人会遇到这种情况。
“女士，我理解您的担心。”他说，“但我真的只是看到孩子有危险，出手帮忙而已。”
“那您为什么不留下联系方式就走？”刘小丽抓住这一点不放，“您是不是心虚？”
“我...”李建军不知道该怎么回答。他确实想救完人就走，不想惹麻烦。
这时候，有人在人群中喊道：“我录像了！我把整个过程都录下来了！”
一个年轻男子举着手机挤了过来。“我刚才就在这里，把所有的过程都拍下来了。这位师傅确实是看到孩子有危险，才砸车救人的。”
“能给我们看看吗？”刘勇问。
年轻人打开手机，播放了录像。画面很清楚，可以看到李建军发现孩子后的整个救援过程。从他试图开车门，到寻找工具，再到最后砸窗救人，每一个动作都显示他是在救人。
“看到了吧。”赵阿姨说，“人家确实是救人，您还有什么好说的？”
刘小丽看了录像，脸色有些难看。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说得太过分了，但话已经说出去，很难收回。
“就算是救人，那车窗的钱也得有人出吧。”她换了个角度，“总不能让陈俊峰一个人承担损失。”
这话倒是有道理。虽然李建军是救人，但确实造成了损失。
“这个问题确实需要解决。”刘勇说，“从道德上讲，这位师傅做得对。但从法律上讲，损失需要有人承担。”
“那就让她出。”有人指着刘小丽说，“是她把孩子锁在车里的。”
“凭什么？”刘小丽不干了，“我又没让他砸车。”
“那您的意思是让孩子死在车里？”赵阿姨气得发抖。
现场的气氛越来越紧张。李建军、陈俊峰、刘小丽三个人，各有各的立场，各有各的难处。
就在这时，又有人喊道：“上网了！上网了！有人把视频传到网上了！”
几个年轻人拿着手机，围在一起看。
“已经有好几万的播放量了。”
“评论都在支持这位师傅。”
“车主被骂惨了。”
陈俊峰听到这话，心里一沉。如果这事在网上传开，对他的工作肯定有影响。客户看到这种新闻，还会信任他吗？
而李建军也很担心。他不想出名，更不想被人关注。他只想安安静静地工作，赚钱给妻子治病。
“事情闹大了。”刘勇皱着眉头，“你们最好尽快协商解决，不然对谁都不好。”
就在这时，李建军的手机响了。
他看了看来电显示，是张秀兰打来的。
“喂，秀兰。”
“建军，你在哪里？医院来电话了，说我的病情有变化，让马上过去。”张秀兰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李建军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。“我马上回来。”
他挂了电话，对陈俊峰说：“先生，我家里有急事，车窗的事情咱们回头再谈。”
“等等。”陈俊峰叫住了他，“您不会想这样一走了之吧？”
“我不是想跑。”李建军说，“我妻子生病了，医院有急事。”
“那您留个联系方式吧。”陈俊峰说。
李建军报了自己的手机号码，然后匆匆离开了现场。
看着他离去的背影，围观的人群逐渐散去。但这件事的影响才刚刚开始。
04
李建军急匆匆赶到医院的时候，张秀兰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。
她的脸色很不好，比上次见面时更加憔悴。化疗的副作用让她掉了很多头发，现在戴着一顶棉帽。
“秀兰，怎么了？”李建军坐在她身边，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医生说我的指标有些异常，需要做进一步检查。”张秀兰的声音很虚弱，“建军，我是不是快不行了？”
“别胡说。”李建军紧紧握着她的手，“医生怎么说的？”
就在这时，主治医生王大夫走了过来。
“李建军，你来了。”王大夫拿着病历，“你妻子的情况确实不太好。肿瘤标志物明显升高，我怀疑可能出现了转移。”
李建军的心沉到了谷底。“那...那怎么办？”
“需要做全面的检查，包括CT、核磁共振等。”王大夫说，“如果确认是转移，可能需要调整治疗方案。”
“费用呢？”李建军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。
“检查费用大概需要八千块。”王大夫说，“如果后续需要手术或者其他特殊治疗，费用会更高。”
八千块。加上之前欠的医疗费，李建军感到压力山大。
“医生，能不能先欠着？”他问。
“按规定是要先交费的。”王大夫有些为难，“但看在你们的情况，我可以先安排一部分检查。”
“谢谢医生。”李建军感激地说。
办完手续，李建军陪着张秀兰做检查。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，他的手机不断响起。
都是陌生号码打来的。
“您好，是砸车救人的李师傅吗？我是某某电视台的记者...”
“李师傅，我们想采访您一下...”
“您现在方便接受采访吗？”
李建军一个个挂掉了电话。他不想接受采访，更不想出名。
但电话还是不断打来。显然，网络上的视频传播得很快，已经有媒体关注到了这件事。
“建军，怎么这么多人给你打电话？”张秀兰问。
李建军简单地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。张秀兰听完，沉默了很久。
“你做得对。”她最后说，“救人要紧。”
“可是车窗的钱...”李建军很无奈。
“总会有办法的。”张秀兰安慰他，“我们慢慢想办法。”
但李建军知道，五万块对他们家来说是多么大的负担。现在又要做检查，花费更多，真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就在这时，张秀兰的检查结果出来了。王大夫拿着报告单走了过来。
“结果怎么样？”李建军急忙问。
王大夫的表情很凝重。“情况不太好。肿瘤确实有转移的迹象，需要马上住院，进行更积极的治疗。”
李建军感觉天都塌了。
“费用需要多少？”他问。
“初步估算，至少需要十五万。”王大夫说，“而且要尽快，不能再拖了。”
十五万！
这个数字让李建军彻底绝望了。他一年的收入也就五万块，十五万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。
“医生，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？”他的声音有些颤抖。
“我理解你们的困难。”王大夫说，“但病情不等人。你们想想办法筹钱，我这边先安排住院。”
李建军挂了电话，陈俊峰还在那边等着回复。
但他现在哪有心情管车窗的事情？妻子需要十五万的手术费，这比五万块的车窗费重要得多。
他关了手机，专心陪着张秀兰办理住院手续。
而在网络上，关于这件事的讨论还在继续发酵。
05
第二天上午，李建军正在医院陪床，手机又响了起来。
这次是个陌生号码，但他还是接了。
“您好，是李建军师傅吗？我是陈俊峰。”
“陈先生，有什么事？”李建军的声音很疲惫。
陈俊峰说：“这件事不能再拖了。”
李建军看了看病床上的张秀兰，她正在输液，脸色苍白得吓人。
“陈先生，实话跟您说，我妻子需要做手术，费用要十五万。”他的声音有些哽咽，“我现在真的顾不上车窗的事情。”
“十五万？”陈俊峰愣了一下，但很快又说，“李师傅，我理解您的难处，但您的困难不能转嫁给我啊。车窗还是得修，钱还是得有人出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李建军说，“但您能不能给我一点时间？”
“多长时间？”陈俊峰问。
李建军说不出话来。十五万的手术费都不知道从哪里来，哪里还有钱修车窗？
“这样吧。”陈俊峰想了想，“网上现在都在讨论这件事，很多人说我不讲理。我的工作已经受到影响了，有客户看到新闻后取消了合作。”
“那怎么办？”李建军问。
“您接受一下采访，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。”陈俊峰说，“让大家知道我不是恶人，您也不是故意要赖账。这样对大家都好。”
李建军想了想，觉得这个建议还算合理。
“好吧，什么时候？”
“就今天下午。”陈俊峰说，“记者已经联系好了，就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。”
李建军看了看张秀兰，她正在睡觉。
“那好吧。”他同意了。
下午两点，李建军来到医院附近的咖啡厅。陈俊峰已经在那里等着了，旁边坐着一个年轻的女记者。
“李师傅，这是市电视台的王记者。”陈俊峰介绍。
“您好，李师傅。”王记者握了握手，“关于您砸车救人的事情，我们想做个专访。”
李建军点点头，坐了下来。
采访开始了。王记者问了一些常规问题，李建军如实回答。他讲了当时的情况，讲了自己的想法，也讲了现在面临的困难。
“李师傅，您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？”王记者问。
“我觉得救人是对的。”李建军说，“但造成损失确实应该赔偿。只是希望陈先生能给我一点时间。”
“陈先生，您的想法呢？”王记者转向陈俊峰。
“我理解李师傅的难处。”陈俊峰说，“但这车对我的工作很重要。我也是普通的打工族，没有多余的钱垫付修理费。”
采访进行得很顺利，双方都表现得很理性。
就在采访即将结束的时候，李建军的手机响了。
是医院打来的。
“李建军，您赶紧过来。”护士的声音很急促，“您妻子病情突然恶化，医生说需要立即手术。”
李建军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。“我马上过来。”
他挂了电话，对王记者说：“不好意思，我得马上回医院。”
“出什么事了？”王记者关心地问。
“我妻子病情恶化，需要马上手术。”李建军说着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陈俊峰叫住了他，“李师傅，车窗的事情...”
“现在哪还顾得上车窗！”李建军急了，“我妻子要死了！”
他的话让咖啡厅里的其他客人都看了过来。
“李师傅，冷静点。”王记者安慰他，“手术费的事情有着落吗？”
李建军摇摇头，眼中含着泪水。“十五万，我哪里来十五万？”
现场的气氛变得很沉重。
就在这时，陈俊峰的手机响了。
是公司老板打来的。
王记者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，立刻举起了摄像机。
“志远，你在哪里？”电话里传来老板的声音。
“在外面。”陈俊峰说。
“网上那个砸车救人的视频我看了，那个退伍军人砸的是咱们公司的车对吧？”老板问。
“是的。”陈俊峰说，“正在协商解决。”
这时老板说出了一句让在场的人意料之外的话，
陈俊峰和李建军双双呆住了。
“太好了！这是绝佳的宣传机会！”老板的声音很兴奋，“你马上配合做个正面报道，公司决定不追究任何赔偿，还要奖励这位英雄！记住，这事要办得漂亮，对公司形象有大好处！”
电话里的声音让李建军和王记者都听到了。
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微妙起来...
06
陈俊峰看着手机，老板兴奋的声音还在继续。
“志远，你听到了吗？这是多好的机会啊！公司救助英雄，既做了好事，又提升了形象。你马上联系媒体，把这件事宣传出去。”
“老板，我...”陈俊峰想说什么，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。
“什么我我的？赶紧办！这位师傅的医疗费我们也可以资助一部分，但一定要让媒体知道是我们公司做的。明白吗？”
陈俊峰看了看李建军，又看了看举着摄像机的王记者。
“明白了，老板。”他最后还是答应了。
挂了电话，现场陷入了沉默。
李建军的表情很复杂。他当然需要这笔钱救妻子的命，但这种被包装、被利用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。
“李师傅，您听到了。”陈俊峰的声音有些僵硬，“公司决定不追究车窗的赔偿，还愿意资助您妻子的医疗费。”
“但是有条件，对吗？”李建军问。
陈俊峰点点头。“需要您配合做一些宣传。”
“什么样的宣传？”
“就是...让大家知道我们公司做了好事。”陈俊峰说得很含糊。
王记者在一旁默默地录着像。这种意外的转折，对她来说是绝佳的素材。
“我能先去看看我妻子吗？”李建军说，“这些事情等我妻子稳定了再说。”
“当然可以。”陈俊峰说，“我陪您一起去。”
三个人一起来到了医院。张秀兰已经被推进了手术室，手术室门口的红灯亮着。
李建军坐在走廊的椅子上，双手紧握，眼中满含泪水。
“李师傅，别太担心。”陈俊峰坐在他身边，“现在医学很发达，您妻子会没事的。”
“谢谢。”李建军的声音很小。
王记者在一旁观察着两个人。她能感受到李建军的痛苦，也能看出陈俊峰内心的挣扎。
“陈先生，您真的愿意配合公司的安排吗？”她问。
陈俊峰沉默了一会儿。“我不知道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“我觉得这样不对。”陈俊峰说，“李师傅救人是出于善心，不应该被利用来做宣传。”
“但这样您就能保住工作，李师傅也能得到医疗费。”王记者说。
“是啊。”陈俊峰苦笑，“所以我很矛盾。”
李建军听着他们的对话，心里也在挣扎。
理智告诉他，应该接受这个安排。妻子的生命比什么都重要，尊严在生死面前算不了什么。
但感情上，他很难接受被包装成“英雄”的感觉。他救人时没想过要什么回报，更没想过要成为别人宣传的工具。
手术进行了三个小时。
这三个小时里，陈俊峰的手机响了好几次，都是公司那边催促的电话。
“志远，媒体联系得怎么样了？”
“记者到了吗？拍照了吗？”
“这件事要抓紧时间，趁着热度还在。”
陈俊峰一次次地敷衍过去。他现在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。
手术结束了。
主治医生王大夫走出手术室，摘下了口罩。
“手术还算成功。”他说，“但后续的治疗还需要很长时间，费用也不少。”
“大概需要多少？”李建军问。
“除了这次手术，后续的化疗、放疗、药物治疗，保守估计还需要二十万。”王大夫说。
二十万！加上这次的十五万，总共三十五万！
李建军感到彻底的绝望。这笔钱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天文数字。
“医生，有没有便宜一点的治疗方案？”他问。
“李师傅，我理解您的困难。”王大夫说，“但治疗方案是根据病情制定的，不能随意更改。”
陈俊峰看着李建军痛苦的表情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“李师傅。”他说，“要不然我们还是配合一下公司的安排吧？”
李建军看着他，眼中有着复杂的情感。
“你觉得这样对吗？”他问。
陈俊峰沉默了。
“我不知道什么对什么不对。”他最后说，“我只知道您妻子需要钱治病，我也需要保住工作。”
王记者一直在旁边记录着这一切。她能感受到两个普通人面对现实时的无奈和挣扎。
就在这时，走廊里突然出现了一群人。
有记者，有摄影师，还有几个穿西装的人。
“李师傅！李师傅！”有人在喊。
为首的西装男子走了过来，满脸堆笑。
“您就是李建军师傅吧？我是恒大地产的总经理张华。”他热情地握手，“您的英雄事迹我们都知道了，公司决定全额资助您妻子的医疗费用！”
话音刚落，闪光灯就亮了起来。记者们围了上来，摄像机对准了李建军。
“李师傅，您现在心情怎么样？”
“对公司的援助有什么想说的吗？”
“您还会继续做好事吗？”
李建军被这突如其来的阵势吓坏了。他下意识地往后退，但已经被记者们包围了。
“我...我...”他不知道该说什么。
张总经理示意大家安静，然后拿出了一张支票。
“这是三十万的支票，足够支付您妻子的全部医疗费用。”他大声说，“我们恒大地产，永远支持像您这样的英雄！”
闪光灯再次亮起，摄像机记录下了这一刻。
李建军看着那张支票，手在颤抖。
三十万，这是他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。有了这笔钱，妻子就有救了。
但他看着周围的记者和摄像机，心里却很不舒服。
“李师傅，接下支票吧。”张总经理催促。
李建军犹豫了。
他想起了那天炎热的午后，想起了车里哭喊的孩子，想起了自己砸窗时的那一刻。
那时候他没想过回报，没想过出名，更没想过会有这样的结果。
“李师傅？”张总经理有些不耐烦了。
李建军深深吸了一口气，伸出手接过了支票。
“谢谢。”他的声音很小。
掌声响起，闪光灯更加密集。
“太好了！”张总经理大声说，“李师傅，您能说几句话吗？感谢一下我们公司？”
李建军看着手中的支票，再看看周围期待的目光。
“谢谢恒大地产。”他说，“谢谢大家的帮助。”
“还有吗？”张总经理暗示。
“我...我会继续做好事的。”李建军勉强说道。
记者们满意地点头，继续拍照。
整个过程中，陈俊峰站在一旁，表情复杂。他看着李建军被包围在记者中间，心里很不是滋味。
这就是他们要的结果吗？
07
新闻很快就播出了。
电视画面上，李建军拿着支票，对着镜头表示感谢。恒大地产的logo在画面角落闪闪发光。
“英雄有好报！退伍军人砸车救童，房地产公司慷慨援助。”
“恒大地产总经理张华表示，公司永远支持这样的英雄行为。”
“李建军师傅表示，会继续发扬助人为乐的精神。”
网络上的反应很快就来了。
有人叫好：“这才是有良心的企业！”
有人质疑：“这不就是在做秀吗？”
有人讽刺：“救个人还要被包装成英雄，现在的社会真是有意思。”
还有人深挖：“这个恒大地产最近项目销售不好，正需要正面宣传呢。”
李建军不知道网上的这些议论。他现在全部的心思都在妻子身上。
有了这三十万，张秀兰可以接受最好的治疗。医生说，如果治疗及时，康复的希望很大。
但李建军心里却高兴不起来。
他总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，虽然说不清楚到底错在哪里。
“建军，你怎么了？”张秀兰在病床上问。她的气色比之前好了一些。
“没什么。”李建军勉强笑了笑，“你安心养病就行。”
“我看新闻了。”张秀兰说，“那个公司给了我们很多钱。”
“嗯。”
“你不高兴吗？”张秀兰观察着丈夫的表情。
李建军沉默了一会儿。“我总觉得不太对。”
“哪里不对？”
“我救那个孩子，不是为了钱。”李建军说，“但现在搞得好像我是为了钱才救人的。”
张秀兰理解了丈夫的想法。
“建军，我知道你心里难受。”她握住了他的手，“但是为了我的病，你也只能这样选择。”
“我知道。”李建军说，“我不后悔救那个孩子，我后悔的是接受了这种帮助。”
“那你想怎么办？”
李建军想了想。“我想去找那个陈俊峰，跟他好好谈谈。”
第二天，李建军找到了陈俊峰。
他们约在那家咖啡厅见面，就是上次接受采访的地方。
“李师傅。”陈俊峰看起来也不太好，“您找我有什么事？”
“我想跟您道个歉。”李建军说。
“道歉？”陈俊峰愣了，“您道什么歉？”
“那天的新闻，把您描述成了坏人。”李建军说，“其实您没有错，是我砸了您的车，您要求赔偿是应该的。”
陈俊峰苦笑。“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？事情都过去了。”
“我知道您心里不舒服。”李建军说，“我也不舒服。”
“为什么？您得到了帮助，妻子有钱治病了，这不是好事吗？”
“是好事，但我总觉得不对劲。”李建军说，“我救人是出于本能，不是为了钱。现在搞得好像我是为了钱才救人的。”
陈俊峰理解了他的想法。
“其实我也很矛盾。”陈俊峰说，“公司让我配合宣传，说这样对大家都好。但我总觉得这样做不对。”
“那为什么还要配合？”
“因为我需要这份工作。”陈俊峰说，“我有房贷要还，有孩子要养。如果丢了工作，我们全家都得喝西北风。”
李建军点点头。他理解陈俊峰的处境，就像陈俊峰理解他的处境一样。
“我们都是普通人。”李建军说，“面对现实，有时候不得不做一些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。”
“是啊。”陈俊峰感叹，“理想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。”
两个人坐在那里，都没有再说话。
咖啡厅里很安静，只有轻柔的音乐在播放。
过了一会儿，陈俊峰开口了。
“李师傅，虽然过程不太愉快，但结果还是好的。您妻子有钱治病了，我也保住了工作。”
“是啊。”李建军说，“也许这就是生活吧。”
“以后还会做好事吗？”陈俊峰问。
李建军想了想。“会的。看到有人需要帮助，我还是会出手。但可能会更谨慎一些。”
“为什么要谨慎？”
“因为我发现，有时候做好事也会变得复杂。”李建军说，“不是所有的好心都会得到好报。”
“那您后悔救我儿子吗？”
“不后悔。”李建军的回答很坚定，“如果再遇到同样的情况，我还是会救。”
陈俊峰看着他，眼中有着敬佩。
“李师傅，您是个好人。”他说。
“您也是。”李建军说，“您要求赔偿车窗，这很正常。是我当时考虑不周全。”
两个人相视而笑，之前的那些不愉快似乎都消散了。
“对了，您儿子现在怎么样？”李建军问。
“很好，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。”陈俊峰说，“他还经常提起您呢，说是叔叔救了他。”
“孩子没事就好。”李建军说。
“改天带他来谢谢您。”陈俊峰说。
“不用客气。”李建军摆摆手，“举手之劳而已。”
08
两个月后，张秀兰的病情稳定了很多。
医生说，如果继续坚持治疗，康复的希望很大。李建军每天往返于工地和医院之间，虽然辛苦，但心里踏实。
那件砸车救人的事情，网络上的讨论早就平息了。人们关注新的热点，很少有人再提起李建军这个名字。
李建军很满意这种状态。他从来不想出名，只想安安静静地生活。
有一天，他在工地上遇到了王大壮。
“建军，你现在可是名人啊。”王大壮开玩笑地说，“网上还能搜到你的新闻呢。”
“别提了。”李建军摆摆手，“那些都过去了。”
“听说你得了不少钱？”王大壮好奇地问。
“够给我媳妇治病就行。”李建军不愿意多谈这个话题。
“那你以后还会管闲事吗？”王大壮问。
李建军想了想。“该管的时候还是会管。”
就在这时，工地外传来了争吵声。
李建军和王大壮走出去看，发现一个年轻女人抱着孩子和一个中年男人在争执。
“你凭什么不给我钱？孩子病了，需要看医生！”女人的声音很急。
“我已经给过你了，你自己花完了。”中年男人不耐烦地说，“别来烦我。”
“这是你儿子！”女人几乎是在喊，“他发烧了，你就不管吗？”
“那关我什么事？你们爱去哪里去哪里。”中年男人说着就要走。
女人拉住了他的胳膊。“你不能这样不负责任！”
“松手！”中年男人用力甩开她。
女人没站稳，摔倒在地上。怀里的孩子哭了起来。
周围有一些人在看热闹，但没人上前帮忙。
李建军看了看王大壮，王大壮摇摇头，示意他别多管闲事。
但李建军还是走了过去。
“女士，您没事吧？”他扶起了女人。
“谢谢。”女人眼中含着泪水，“我没事。”
“孩子怎么了？”李建军看着怀里的小孩。
“发烧了，但是我没钱看医生。”女人说。
李建军看向那个中年男人。“这位先生，孩子是您的吗？”
“关你什么事？”中年男人没好气地说。
“孩子生病了，应该及时治疗。”李建军说。
“我凭什么听你的？”中年男人说，“你算老几？”
李建军没有生气，他平静地说：“我不算什么，但孩子是无辜的。”
“少管闲事！”中年男人说完就走了。
李建军看着女人怀里的孩子，小脸通红，明显发烧很严重。
他想起了两个月前那个被困在车里的孩子，想起了自己的选择。
“走吧，我带您去医院。”他对女人说。
“可是我没钱...”女人为难地说。
“先看病，钱的事情再说。”李建军说。
王大壮拉住了他。“建军，你疯了吗？又要管闲事？”
李建军看着王大壮，笑了笑。“该管的时候，还是要管。”
他扶着女人，走向了附近的医院。
身后，王大壮摇摇头，但还是跟了上去。
阳光很好，虽然不如夏天那么炽热，但依然温暖。
李建军走在前面，步子很稳。
他知道，管闲事可能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问题，可能会被误解，可能会遭遇麻烦。
但他也知道，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。
不是为了出名，不是为了回报，只是因为这样做是对的。
这就是他的选择。
一个普通人的选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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